陌上花败思无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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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策舟】二爷搁外头有狐狸了(11)

(20)小祖宗跑了!

沈泽川披着大氅把手伸到屋檐外接了一捧雨水,丁桃跟着他学也接了一捧雨水,然后愣愣看着沈泽川把雨水兜进一边的九里香上,甩手:“叫费盛吧。”

“是,公子。”丁桃捧着一抔沥沥拉拉的水下去了。

沈泽川还要伸手接雨,身后伸出只手揽着他的肩往后一拉,后背就撞进了个温暖的怀抱里。沈泽川惬意地露出了耳朵和尾巴,讨好似的说:“策安,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,也不让人通告一声,我好——”

“你好如何?”萧驰野钳住狐狸的手腕,覆手上去与那只湿漉漉的手十指相扣,“我再不回来你是不是要钻进雨里淋个透?”

沈泽川拿尾巴蹭萧驰野的腿弯,暮秋的雨已经很冷了,狐狸学着自己找暖炉贴着,软哝哝说:“策安。”

“策什么安,少哄我,二公子知你做的什么算盘,”萧驰野一手与他十指相扣,一手翻过沈泽川把人扛在肩上,一面往屋里走一面不轻不重拍着狐狸的屁股,“把自己搞得染上风寒再发个高烧,求着二公子带你去离北,是不是?”

“……没,我可惜命了,”沈泽川拖着声戳在萧驰野腰上,尾巴无精打采摇晃几下,“我这种狐狸得贴着人,贴不着就死了。”

狼崽听不得他这样咒自己,一狠心把人压在榻上欺身虚压。沈泽川伎俩得了应,顶膝抵着萧驰野腹下装可怜的兔子委屈坏了。

他眼睛里汪着一片海,萧驰野觉得自己看不透涟漪下面的坏水,可偏偏这深不见底的眸子闪着狡黠的光。

“策安,我冷得很,你抱抱我。”

说得太可怜了。

狐狸耳朵都耷拉着,身子还打颤。

萧驰野挑眉不咸不淡,说:“哦。”

沈泽川眨眨眼:“不抱一下吗?”

萧驰野刮着他的鼻尖,恶狠狠:“冷死你得了,省得你成日想着骗你二公子。”

沈泽川翻个身变成了狐狸,拿爪子踩萧驰野心口,又软又乖:“你舍得吗?”

萧驰野捏着狐狸后颈皮提溜起来放在手心里,凑首吻上:“不舍得。”

沈泽川眼底有笑,想说与什么,却弓起身子蜷缩着咳起来,言辞断断续续的。萧驰野急了,捧着发抖的狐狸乱了手脚:“兰舟?怎样了?”

一口血气顶在喉咙里,沈泽川缓了片刻才沙哑着,说:“无碍,策安,我想睡一会儿。”

萧驰野大手包着他,因着担忧呼吸加重:“睡吧,我在。”

沈泽川趴下来:“你公务繁忙,陪我做什么?”

萧驰野只顾吻在狐狸额上。

猛在床边落脚,抻头看了一眼榻上一点呼吸起伏的白团,没叫唤,抬脚挪到萧驰野膝头,抬爪子。

萧驰野看着沈泽川心不在焉地解了猛脚上的字条去看。

来茨州已有两月余,守备军刚可收尾投战,北方战事紧,他该回去了。沈泽川从月初就缠着他要一同去,那狐狸身子不好,他怎敢带去刀剑无眼的交战线上。萧驰野摸几下狐狸暖和的毛,垂着眸子颓然叹口气。

我的兰舟好生待着,莫要沾风雪。

萧驰野又俯身吻一下沈泽川。

你要的,二公子都给你。

沈泽川迷迷糊糊地咬着耳坠子,枕着尾巴,伸爪子盖着额头。

萧驰野悄声退出去,点了丁桃留下照看沈泽川,自己带着守备军准备回离北。费盛受着召赶来和萧驰野打了照面,听闻沈泽川睡下了只得跟着萧驰野一并走掉。

费盛琢磨一下,说:“二公子只管回去,府君这还有我们锦衣卫护着。”

萧驰野闷声走了几步,倏然回头拎起费盛脸色阴沉,费老十吓得一个激灵,萧驰野咬着字道:“听好了,兰舟在,你在。”

费盛屏气点头。

萧驰野又看了一眼长廊尽头的院门,一声不吭走了。

费盛躬身推手等着萧驰野走远了才敢起身,刚起身就瞥见脚边窜过去一抹白色,眯眼去看——

府君!

沈狐狸装睡的!

白狐狸一个拐弯就跑没影了,费盛追不上,一个踉跄苦笑起来。

要了命了,小祖宗跑了!

沈泽川带着他的颈上人头跑了!


(21)下聘

萧驰野带着守备军赶了好几天才踏上了离北的边界。离北比茨州早几个月入冬,好在沈泽川早有准备,在萧驰野守在校场的日子里,他带着茨州的妇孺赶制冬衣。

萧驰野抓紧了身上的袍子,握着缰绳的手冻得发红,在风里想起了鸿雁山,想起了沈兰舟。

那坏狐狸吃药没?

左千秋在边界接应,离北王让他把萧驰野放在后方,左千秋却有意单独把萧驰野带回去见见萧方旭。

赶到营帐时已是酉时,萧驰野闷着头拍浪淘雪襟身上的雪,不进去,跟左千秋扯东扯西:“兰舟给老头带了件新冬衣,还有大哥大嫂的,嗯……我那个小侄子,兰舟说周岁宴①再送讨个好运。”

左千秋背手瞧他,乐死了:“扯什么呢?怕见你爹?”

萧驰野梗着脖子:“谁怕呢?”

左千秋笑眯眯地:“哦,我当你是怕被你爹打断腿,人家沈泽川可是带着聘礼来要你的。”

萧驰野愣住了。

萧驰野哈口气,问:“谁来了?”

左千秋也愣了:“沈泽川啊,不是你小子的主意吗?他白日就来了。”

萧驰野几步上前一把掀开帘子,屋里对坐的俩人都看着他。萧驰野直勾勾盯着沈泽川身上的毛氅,又盯着他手里的冒着热气的牛乳,带着一身冷气走近了看狐狸。沈泽川狡黠地眨眨眼,脸颊被火炉烤得泛红,看着又可怜又可恨,偏偏还弱不禁风地咳嗽着。

狼崽咬牙切齿。

好一个沈小狐狸,装睡骗人!

萧方旭在一边冷不丁抬腿给了萧驰野一脚,骂:“臭小子,你一边站着!一身寒气往兰舟这儿贴什么呢?”

萧驰野没好气:“……哦。”

沈泽川挪窝,拢着毛氅把牛乳递给萧驰野:“喝口热的暖暖吧,王爷早就给你备的。”

萧驰野赌气不接。

萧方旭哼声,说:“不用管他,兰舟,牛乳是留给你喝的,谁要给这个臭小子留,他皮糙肉厚,用不着。”

沈泽川还举着,那眼神可怜坏了。

萧驰野生不起气,挨着坐下来,由着沈泽川哄就是不说话。

萧方旭瞧不上他的模样:“萧驰野,兰舟和你说话呢,你小子有本事啊,当年你娘同我说话,我要是敢和你这样,她早就给我赶外面去了顶着盆水站上半个时辰。”

萧驰野莫名骄傲起来:“你不知道,兰舟才不会。”

沈泽川小口喝着牛乳,眼尾泛红,带着笑意:“自然不会,我来下聘的,怎么会把人赶出去。”

萧驰野看看沈泽川又看看萧方旭,摸不准,指着萧方旭和沈泽川咬耳朵:“沈兰舟你坏死了,提前怎么没和我商量,他没为难你吧?”

萧方旭在桌下踹儿子:“你嘀咕什么呢?老子还能为难兰舟不成?你当人人和你一样啊,兰舟给你举了半天碗了!你喝不喝!不喝给人举着。”

萧驰野接碗,一头雾水。

这老头换了性子?!

萧方旭放下架子:“聘礼我给阿野收着了,这样的鬼天可不兴婚,赶来年春吧,和洵儿周岁放一起。”

沈泽川哑着声音:“我不急,等打完仗,我把师父接来都见见。”

萧方旭缓缓点头。

萧驰野大为震惊。

萧方旭那个老狼头认了兰舟?!

好狐狸!可太有本事了!这才半天就和老爹把他二公子给卖了!

萧驰野舔着后牙槽想咬狐狸后颈。

离北王到底是想着儿子的,让人拿上了饭食,自己去了外面,留了沈泽川陪着小狼吃。

萧驰野把粥吹凉,喂给沈泽川:“不烫了,吃点。”

沈泽川乖得很,张口吃净。

“你不问我怎么来的吗?”沈泽川靠在萧驰野肩上笑,“看你憋了半天。”

萧驰野牙痒痒的:“我不问,晚上你自己和我讲,讲不清二公子就不要你了。”

沈泽川故作惊讶:“这不行,我都下聘了。”

萧驰野放下碗,猛地把狐狸搂紧。

“我的傻兰舟!以后不许了,你要把二公子吓死了,”萧驰野揉沈泽川后颈,心有余悸,“我爹,他是想过杀了你的。你来摸,二公子吓了一身汗。”

沈泽川软哝哝地说:“你最开始也想过杀了我。”

萧驰野闷闷笑:“现在是你要杀了二公子了,坏死了。”

沈泽川仰着头倚在狼崽怀里,揪住萧驰野的小辫,甜腻起来:“不舍得,我还要同你成亲,要你给我暖榻。”

萧驰野哄着:“还要什么,要不要二公子哄你睡觉,带你起床,伺候你穿衣,给你磨耳坠子?”

沈泽川眼睛亮堂,脆生生:“要。”

看着人睡下了,萧驰野披上大氅走出来和萧方旭一块蹲在火堆边烤火。

萧方旭咳嗽:“别怪老子没和你说,他病着,你别折腾他。”

“……你儿子是个衣冠禽兽?”萧驰野心里忽上忽下的,“挺意外的,兰舟那小狐狸到底哄着你说了什么?怎么搞得好像他是你儿子。”

狼王沉默。

萧方旭:“兰舟是个好孩子——”

萧驰野:“是多少钱把我卖了的?”

萧方旭顿了顿,抬手比了个数。

爷俩对视一眼。

有钱啊!

萧方旭搓搓手:“你老子可不看钱,这孩子好着呢,能掌账务还持家,你大嫂来掌的眼,回来给我说了一通好话,哼,连你大哥都帮着说话。他只身一人跑过来,咳了半天说话却不见畏惧,我瞧着服气,就是给你捡着大便宜了。”

萧驰野抓字眼:“他吃药没?”

萧方旭憋了会,邀功似的和儿子乐呵:“你老子找了一灯大师②,他那点小伤调养一段时日就能好。”

一灯大师可不好找。

萧驰野就纳了闷,他觉得萧方旭这个老顽固还藏着掖着:“爹,你说句实话行不行?”

萧方旭静了会,看着天,说:“他跑马跑不直。”

萧驰野:“啊?”

萧方旭:“和你娘一样。”

萧驰野心里有点酸。

“呼,本想过了这段时候带他去见娘,”萧驰野叹口气,“我要和她说,我把天上的月亮带回来了。”

萧方旭灌了口酒:“屁,你看见天上的月亮没,还在。”

萧驰野轻笑:“我做个玩笑。”

“不是玩笑,”萧方旭认真起来,“地上一个人,天上一颗星,那月亮就是你娘,是我媳妇儿。”

萧驰野没绷住笑了,笑了会就酸了鼻尖,和萧方旭对着月亮喝了一壶酒。


①私设问题,时间线压缩,作/战等剧情略去,有意把萧洵往后放了。

②私设,放这里是因为我要兰舟健康平安长命百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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